第12章 唐朝酒吧(1/1)

晚上八点四十分。

从大观园酒店出来之后,陆川骑着自己的小电摩,直奔北海路酒吧街。

北海路,是江州的酒吧聚集区。

以前,他当地下歌手的时候经常来。

混得很明白。

哪条街有什么酒吧、歌手和骨肉皮,他都门儿清。

即便是现在,陆川在酒吧街也有不少的朋友。

清洁工大爷,驻唱歌手,酒吧老板,就没有他理不顺的人脉。

唐朝酒吧那就更不用说了。

刚入圈的时候,陆川常带着乐队去那儿赶场子。

这家酒吧是北海酒吧街里,为数不多的以轻摇滚和民谣为主的纯正音乐吧。

老板和驻唱乐队,陆川都认识,关系还都不错。

说起来,这儿的人,直到现在见了他,都会喊声“川哥”,以示对摇滚前辈的尊重。

有时候,陆川得了闲,经常过来与这帮朋友,聚在一块喝酒聊天玩音乐。

九点多。

时候还尚早,酒吧里很清净。

舞台上,驻唱乐队正在操练着,唱着一首老掉牙的土味摇滚。

“往事如风!”

“寒冷的冬夜!”

“北风吹散了这一切!”

“时隔多年!”

“最后的离别!”

“曾经的花儿,也已凋谢!”

“噢——噢——no!——”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台下,灯光柔和,客人三三两两。

吃着,喝着,聊着。

摘下头盔,陆川捧着那束价值不菲的999朵玫瑰,掏出送货单看了一眼。

“4号卡座,刘先生。”

4号台,在左手边。

场子的最中间。

绕过舞台的时候,乐队的长头发主唱,一边夸张地唱着歌儿,一边用眼神跟陆川打了个招呼。

陆川冲着他招了招手,示意自己来送花。

两人相视一笑,就算是照了面了。

4号卡座,应该是全酒吧位置最好的卡座了。

空间大,气派足,正对着舞台,视野极佳。

当然,台费也贵。

一晚上得普通白领小半个月的工资。

此时此刻,4号台上,早已经人满为患了。

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水和果盘。

烟雾缭绕,凌乱不堪。

卡座的沙发上,坐着三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和七八个女人。

女人们浓妆艳抹,乍一看都挺养眼的。

杨柳细腰,风姿尚可,勉强能草。

可要是凑近了细细分辨。

质量八成是要大打折扣了。

三名男人当中,有一个中年男子的气场相当足,坐在卡座的c位。

光头,眯缝眼。

身上的名牌西装,板板正正,没有一点褶皱。

脖子上,手指头粗的金链子,非常显眼。

手里还拿着一串极品的门头沟核桃串,上面的蜜蜡和绿松,个头特别大。

给人的感觉,不是手里有矿,就是黑心地产开发商,再不就是个儒雅的大混子。

总之,不像好人。

陆川来的时候,他正开怀大笑着,与周围的美女和兄弟们,推杯换盏,忙得不亦乐乎。

看起来应该是喝了不少。

最起码也是翻过一遍台了。

“您好,刘先生是吧?”

捧着花,陆川走到卡座旁,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。

c位男子看了看陆川的打扮,确定其是来送花的,眯着醉眼,点了点头。

“哦,您点的花,签下字吧。”

男人点了根烟,接过玫瑰。

他没去理会陆川递过来的送货单。

而是细细打量了一番,然后嗅了嗅,借着酒劲道:

“兄弟,今儿这花,看着怎么不太新鲜啊?”

陆川笑了笑,解释道:

“呵呵,先生,我们花店的花,您放心,都是花农那儿选的头货,差不了的,不新鲜包赔。”

男人点了点头。

把这一大捧玫瑰,当场送给了坐在他左边的一个女人。

女人画着烟熏浓妆,二十多岁,身条很细,含羞带笑。

听男人的话音,好像叫什么红玫什么的。

只看名字,怎么琢磨,都不像是个良家少女。

“谢谢刘哥。”

红玫甜甜一笑。

别说,还真像那么回事。

有点玫瑰的妖艳风采。

c位男子嘿嘿一乐,红着脸搂住佳人,自问自答道:“999朵玫瑰!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?”

“天长地久,爱无止休。”

“谢谢刘哥。”

刘哥摆了摆手,淡淡一笑,“今儿个你生日,我这当哥哥的,必须得把场子给我妹妹撑住喽。小意思,来喝一杯。”

红玫端起酒杯,轻轻地抿了一小口。

这动作,这红唇,这个撩人啊!

见不得两人再腻歪,陆川拿着单子,得空插嘴道:

“老板,劳驾您,咱能不能先把这单子签了?把账给结一下,一共是7992,配送费8块……正好8000……”

刘哥满不在乎地笑了笑,看了眼陆川,一本正经地反问道:“兄弟,你这花都不新鲜,送来也迟了,免了吧?嗯?”

这种吹毛求疵的事,陆川在送货的时候,时常能碰到。

所以,他没在意,而是笑着说:“大哥,咱的花,都是新鲜的玫瑰,这您放心。”

“价格也合适,8块一朵,整个江州,没有比咱这性价比更高的玫瑰了……我们还把包装费给您免了呢……”

“哈哈,哈哈……”

看着陆川的窘状,卡座上的好多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
刘哥见状,站起身,摇头晃脑地道:

“兄弟,开个玩笑,别紧张,刘哥不是差钱的人。”

他叼着烟,被烟雾熏得挤眉弄眼,轻轻地点了点头,示意了一下坐在他左侧的刀疤脸。

刀疤脸会意,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皮制挎包,递给了他。

接过包后,刘哥从里面很随意地扯出来一捆钞票来,交给了陆川。

“兄弟,拿去。”

“哦,谢谢。”

陆川将票子拿在手里,一边道着谢,一边点验起来。

“不用点了,都是热乎的,有什么事,你转身来找刘哥,刘哥也认。都拿去吧,剩下的就当是小费。”

陆川有些为难:“哟,老板,这可不行,这哪行啊!我该拿多少拿多少,剩下的我找给您。”

“我说,不用点了——你听不见吗,兄弟?”

刘哥拉着长音,看上去有点不满,“是瞧不上?还是不给面子啊?”

“没有,没有,老板。”

刘哥不耐烦地吩咐道:“那就赶紧把钱收好,然后闪人,别耽误哥哥听歌?”

“成,谢了,不耽误您。”

陆川很无奈,但也没办法。

给钱不拿是冤大头。

借着灯光,他扫了一眼真伪,然后便将一捆票子,揣进了兜里,转身离开了。

路过舞台的时候,乐队的一首歌儿刚好结束。

陆川跟着旋律,优哉游哉地吹起了口哨。

可还没出门,就听到身后有人招呼自己。

“嘿,川哥!”